黄油啤酒不加苏打

七、终章

 

高锥克山谷里的婚礼热闹而顺利地进行着。

在新人互述誓言后，其他三位掠夺者点燃了魔法烟花，在天上炸开了“James♡Lily”的图案。

詹姆看到三位好友准备的惊喜，大笑着抱起莉莉转了一圈，然后在漫天落下的晶莹碎屑下吻上彼此。那一刻，他们确信自己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他们真般配。”莱姆斯扶着插在地上的巨大烟火桶，笑眯眯地看着不远处浑身都洋溢着幸福的好友。

“是啊，你能想象一开始莉莉有多讨厌詹姆吗？”西里斯笑着摇摇头，感慨道，“记得我们当时还打赌詹姆追不到莉莉。”

“哈哈，的确如此。”莱姆斯回忆起那个赌约，“不过我记得当时你赌的是‘追得到’。”

“没错，事实证明我很有眼光！”西里斯得意地笑道。他向来看好詹姆，有什么是尖头叉子做不到的事呢？

 

婚礼的仪式已经结束，仪式后的宴会拉开了序幕。波特家请来的乐队奏起了欢乐的乐曲。宾客们都纷纷走进舞池随着乐曲跳起了舞。

 

“对了，我听詹姆说他也邀请了雷古勒斯？”

莱姆斯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西里斯。两人在处理完那些废弃的烟火桶后，回到舞池旁的椅子上坐下休息。

“是的，我去送的请柬。”西里斯点点头，他想起昨晚在自己怀中乖顺安静地熟睡的雷古勒斯，心里不知为何忽地泛起一丝柔软。

“我都不知道你们还有联系…”莱姆斯闻言有些惊讶，“说实话，我还是难以想象他会加入食死徒…”

“我虽然不难理解……但当时我也很讶异他真的走到了那一步……”西里斯想起那段时间他和雷古勒斯之间爆发的冲突，和彼此的相互折磨，神色不禁暗了暗。

 

“嘿！你们在聊什么？大脚板你怎么不去跳舞？”

这时詹姆快乐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他正朝他们走来，然后拉过西里斯身边的一张空椅子坐下。

“我们在聊雷古勒斯。”莱姆斯看了西里斯一眼，而后对满脸好奇的詹姆说道。

“噢雷古勒斯啊，真遗憾他来不了。”詹姆了然的点点头，然后看向西里斯，“说实话，我还挺可惜你和雷古勒斯的关系变得那么糟糕，我觉得他挺棒的！”

“棒？”西里斯疑惑地重复，虽然他觉得自己现在渐渐接受了他与弟弟之间那种特殊的感觉，可他不觉得雷古勒斯和詹姆口中的“棒”有什么沾边。

“雷古勒斯从小胆子就不大，又怕黑怕疼，没有一点冒险细胞，我不知道他哪里很棒啊…”

 

“胆子不大？”

“怕黑怕疼？”

詹姆和卢平对视了一眼，而后惊讶地看向好友，“西里斯，你确定你说的是雷古勒斯·布莱克？”

 

“如果你们指的是…我弟弟的话…”西里斯不明白为什么詹姆和莱姆斯忽然那么激动。

 

“所以…你是真的不记得了？”莱姆斯皱着眉问道。

“记得什么？”

“那次变形事故啊！”詹姆叫道，“就是大概五年级，我们的阿尼玛格斯基本上完成的时候！”

“什么事故？”西里斯更加疑惑了，“我们不是一直进行得挺顺利的？除了彼得一开始不小心把蔓德拉草叶子吐掉了要重新来过以外…”

“好吧…”詹姆和莱姆斯又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转向西里斯，“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了…”

 

“所以我究竟要记得什么？”西里斯皱着眉问，他忽然觉得他可能真的略过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五年级的时候，有一次我们在禁林里偷偷练习阿尼玛格斯，然后你在变化途中忽然失控了，上半身变成了狗，下半身却没成功变化，而且还失去了人类的神智…”莱姆斯深吸了一口气，快速地说。

“是的，当时我们都慌了，你开始攻击我们，而我们拦不住你…”詹姆接着说。

“没错，你那时力量太大了，就像发了疯似的，但我们又不能用魔咒攻击你，如果弄不好，你就变不回人类了…”回想起当时危急的场面，莱姆斯还不禁有些后怕。

而好友叙述的这些事，西里斯确实没有任何印象，“那然后呢？”他催促着问。

 

“后来雷古勒斯出现了…”詹姆咽了一口口水，继续说，“他似乎是偷偷跟踪了我们…然后在我们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他突然冲上去抱住了你…”

“雷古勒斯？”西里斯瞪大眼睛，他完全不知道。

“没错，当时你试图攻击他，但他却不肯放手，就是紧紧抱住你…”莱姆斯又接着说。

“那我呢？我当时怎么样了？”

“你刚开始似乎很恼火…你认不出他，然后开始咬他的肩膀和手臂…天啊…我们都吓死了，你几乎要把他整个左臂都给咬掉，流了很多很多血…”詹姆想起当时的场景，不禁哆嗦了一下。

“我……咬了他？”西里斯张张嘴，艰难地吐出这句话。他想起雷古勒斯左肩上那处疤痕，当时对方笑着说是被狗咬的，所以…其实…就是被他咬的…

 

“那再后来呢？”西里斯急切地问道。

 

“后来奇迹般的，你慢慢平静下来，然后变回了人的样子，就晕倒了…然后我们就把你背回了宿舍。”莱姆斯回答。

 

“雷古勒斯呢？他后来怎么样了？”

 

“我们想给他治疗，但是被他拒绝了，他说不用我们管，并且警告我们不许把这件事说出去，不然就把我们违规练习阿尼玛格斯的事情告诉教授。”詹姆继续说，“我那时就有点佩服他了…你知道…他流的血…那一定非常非常疼…可是他竟然一滴眼泪都没掉，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仿佛那条手臂不是他的一样！”

 

“所以…你们就一直没告诉我？！”西里斯猛地起身抓住好友的衣领，他觉得心口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喉咙也干涩得难受。

 

“当然不是…我们原本是想告诉你的…但是…”莱姆斯赶忙安抚道，顿了顿，“后来我们发现你和他的关系越来越糟糕，每次提到他你都会表现得非常厌恶和不耐烦…而且你也知道，我们跟斯莱特林的关系并不好，黑魔王的势力又在逐渐强大……而且…他又加入了食死徒…然后就…不了了之了…”

 

“可我…我不知道…我一直不知道…”西里斯松开了詹姆的衣服，怔怔地瘫坐回椅子上。他甚至不敢去想方才好友们描述的画面，他知道变身失智的状况是多么危险和可怕，因此他一直觉得自己很了不起，虽然时间比较长，但过程几乎是轻松而又顺利的。他和他两个好友完成了一个壮举，他们都是那么地优秀，而雷古勒斯，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一个内向怯弱，对家族言听计从的胆小鬼，这让他更加对他心生鄙夷…

 

可他从没想过…没想过事情会是这样…

他记忆中的雷古勒斯的确从小就怕疼怕黑，小时候不小心摔倒都要抱着他“哇哇”地哭上半天，玩捉迷藏时一不见他泪珠就在眼眶中打转儿，打雷闪电时一定要抱着他的手臂才睡得着，还曾因为太过粘人被贝拉特里克斯嘲笑是一块甩不掉的“牛皮糖”。

 

当时自己怎么回答？

 

“雷古勒斯是我弟弟，我乐意被他粘！”

 

小小的西里斯瞪大眼睛，对着堂姐一字一顿地认真说道。而旁边小小的雷古勒斯听到后瞬间绽放出大大的笑容，更加理直气壮地抱紧哥哥的胳膊。

 

那些，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呢…

 

“所以…你是因为这件事…才请他参加婚礼的吗…”半晌，西里斯深吸了一口气，抬眼望向詹姆。

 

“只是原因之一…”詹姆压低声说，“本来不应该告诉你们的…但看你的样子…似乎对他误会很深…”

“雷古勒斯这一年来，一直在你出任务的时候暗中保护你…当然了，他不可能明着出面…这是很危险的，在神秘人眼皮底下这样做。他做的也很小心，几乎都不留痕迹…但有一次还是被我发现了……”詹姆叹了口气，“我本来想拦住他，可还是被他溜走了…说真的，我觉得你对他偏见太深了大脚板，我觉得雷古勒斯很在乎你…他很爱你…”

 

“我……”

西里斯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雷古勒斯爱他吗？他当然知道。那他爱雷古勒斯吗？或许…也是一样的吧…正因为如此…他才会一次又一次地放纵自己与雷古勒斯一起沉沦…

可是之前，他总以无数理由无数借口逃避这份感情，他把自己放在雷古勒斯的对立面，仿佛就此可以证明，他与布莱克家一刀两断，他是正义，是光明…而雷古勒斯只是被世界鄙夷抛弃的黑暗…

 

多可笑啊…

 

从始至终他都在演一出自欺欺人的剧目，原来，他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傻瓜…

 

但是…一切都还来得及…

是不是？

 

雷尔会在屋子里等他的，是不是？

 

他从来不会拒绝他，只要他开口，不，都不需要开口，只要他有所表示，雷尔就会对他百依百顺的，是不是？

 

今天天晴，傻瓜都知道暴雨过后都会有阳光。他和雷尔还会有很多很多年，他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他们会至死相拥…

 

“詹姆斯，莱姆斯…对不起…我先走了…”想到这，西里斯猛然起身，拍拍好友的肩调头就走。

“哎！你去哪里啊！”詹姆朝着西里斯的背影大喊。

“去找雷尔！”西里斯在空中挥了挥手，然后幻影移行。

 

人们说，谎言说了一百次就会成真，那么这第一百次，他要说真话。

 

西里斯快步在林中穿梭，朝那间小屋走去。他恨不得马上见到雷古勒斯，然后紧紧地拥抱他，和他接吻。

他一定会吓一跳的！

西里斯开心地想，而后推开门。

 

“雷尔！我回来了！”他大声地朝屋子里叫道。

可是没有人回应，屋子里一片寂静。

 

雷尔走了吗？

 

西里斯皱了皱眉。难道他回格里莫广场了？

 

西里斯进了屋，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间屋子摆设如常，却整洁干净得可怕。

床铺已经整理好，床单上没有一丝褶皱。

床边的木桌也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灰尘。

就连桌子烛台上原先快要烧尽的蜡烛也被换了新的。

 

一切的一切…

 

就好像，从来没有人在这里住过一样。没有人在这里落下回忆。

 

西里斯在这不大的屋子里转了一圈，都没看见雷古勒斯的身影。

看来雷尔真的离开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还会回来…自己要不要去老宅找他呢？

西里斯皱着鼻子想，颓然地坐到了床上，而这时，他忽然发现床头的木柜上放着一枚看起来有些年岁了的银质的徽章。

他拿起来看。

 

星星，猎狗的图案…

这是…布莱克的家徽！等等…这好像…是当年他丢弃的那一枚。

 

所以…雷尔又把它捡回去了吗？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雷尔…他想做什么。

西里斯忽然感到一阵心慌，攥紧徽章的手心逐渐冒了冷汗…他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雷古勒斯他可能…

 

不…不会的……我在想什么呢…

 

西里斯使劲摇摇头，想把那些荒唐的想法从脑子里赶走，可无济于事。他感到一阵焦虑与不知所措…他决定回布莱克老宅，他要找到雷古勒斯！

 

格里莫广场12号。

 

门前是一如既往的沉闷与寂静。本来西里斯以为自己会被屋子的咒语赶出去，可推开门后他发现，什么事都没有。他只是像一个离家多年的游子，推开一扇既熟悉又陌生的大门。

 

不知道雷古勒斯在不在…

 

西里斯不想见母亲，但若雷古勒斯在家，他必然会被拉去跟母亲道歉…

好吧好吧…如果是为了雷尔…只是道歉也算不得什么，他撇撇嘴想。

可就在走到楼梯口时，听见二楼客厅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吼！

 

——雷尔…你究竟去那里了！！！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是母亲。

 

难道，雷尔真的出事了？

 

西里斯的心瞬间沉落至谷底。不…不会的…这怎么可能呢？昨天还好好的，明明昨天晚上他们还在一起。昨天晚上他们还在那个小屋，相互拥抱，取暖，贪婪地汲取对方的爱意…他怎么可能出事…

 

西里斯快步奔上楼，跑到那幅有魔法的家族树挂毯前，完全不理会布莱克夫人见到被断绝关系的大儿子突然闯进来后爆发出来的尖叫。

 

西里斯很快就找到雷古勒斯的名字——他们小时候曾一起看过很多遍。

 

雷古勒斯·布莱克。

生于1961，死于…1979。

 

死亡日期…

为什么…会有死亡日期！！！

 

假的…这肯定是假的！这该死的挂毯一定是老出了毛病！

雷古勒斯不可能死，不可能！

这一定是假的…对，没错…如果有食死徒死亡，凤凰社不可能不知道…况且雷古勒斯不是那些无足轻重的人物，他可是古老的布莱克家族的下一任家主！

 

西里斯又急匆匆地跑出房子，他要去高锥克山谷问詹姆，问莱姆斯，问邓布利多！

 

西里斯回到高锥克山谷波特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但波特家的宅子还明晃晃地亮着灯光。

西里斯推门走进去，发现屋子里坐满了刚刚参加完婚礼的凤凰社的成员，他们有的身上还挂着上午婚礼庆典时沾上的晶莹碎屑。他们端坐在一起，神情凝重，而看到他走进来时，表情似乎就变得更加复杂。

 

“你…你们怎么了？临时开会吗？”西里斯望着屋子里的一圈人，问道。

 

“西里斯…你回来了…”詹姆看到好友，急忙上前，他的头发上还沾着婚礼花炮的彩屑，神情却严肃而悲伤。

“怎么了？”西里斯觉得自己喉头发紧。

“值班的成员回来报告…刚才他们和部分食死徒起了正面冲突…我们没有人员伤亡…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们得到一个消息…雷古勒斯失踪了…十有八九…他…”詹姆凝视着好友，接下来的话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你在跟我开玩笑吗？”西里斯瞪大双眼，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手紧紧地抓着好友的肩膀，“他们说雷尔死了，有证据吗？有尸体吗？”

“大脚板…你冷静些…”詹姆扶住西里斯的胳膊，“神秘人似乎下了死命令，雷古勒斯想逃…但是没有逃掉…我们所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可是…没有尸体是不是…雷尔只是躲起来了…他会回来的…是不是？”西里斯音调颤抖得厉害，浑身像是掉进了一个冰洞，周遭除了寒冷并与其他。

“西里斯…你知道要想让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黑魔王有很多方法…”詹姆按住好友，认真地说。

“住口！”

西里斯突然大吼，甩开詹姆的手臂，“你们都在骗我！你们每一个人！”

他红着眼睛朝詹姆吼道，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波特家。

 

雷尔，他们都在骗我。

你怎么可能会把我抛下？

 

你怎么舍得？

 

西里斯幻影移行回到那片静谧的树林，那个空无一人的小屋。

他发疯似地弄乱里面的陈设，就好像他们还住在这里时那样。

他躲进被子里，将自己卷成一团，被子上还留有淡淡的，属于雷古勒斯的气味。西里斯用被子将自己裹紧，闭上眼，仿佛雷古勒斯就在他身后，拥抱着他，他的气息，将他包围。

 

雷尔…你究竟去哪儿了？

为什么…不回家…

 

西里斯在小屋里等了七天。

但都没有人回来。

 

第七天，他走出了房间，举起魔杖，烧掉了这个小屋。

连同他与雷古勒斯在这里的所有回忆。

 

后来呢？

你问后来…

 

后来西里斯恢复了原来的生活，他回到高锥克山谷，一切如常，仿佛他从不认识雷古勒斯这个人一样。

战争继续着，甚至愈演愈烈，西里斯依旧在每次战斗时冲在前面，他甩下一个又一个强大而无情的魔咒，击退一个又一个敌人。

 

再后来，哈利出生了，詹姆和莉莉死了，彼得逃了，西里斯和莱姆斯互相猜忌，昔日的掠夺者四分五裂，西里斯被关进了阿兹卡班。

 

再再后来，他为了詹姆和教子，从监狱中出逃，凭借惊人的意志力，横渡大洋，回到霍格沃茨。

 

……

 

格里莫广场12号。

 

无论过了多少年，这里都一如既往地让人烦闷抑郁。

 

已经过了多久了呢…差不多…二十年了吧…

西里斯愣愣地看着雷古勒斯紧闭的房门上，那块精心制作的，语气带着些许傲慢的木牌。心里忽然有些空。

 

他从不相信，到渐渐接受雷古勒斯已经不在了的事实。他以为他的心早就痛到麻木了。

 

西里斯推门走进屋。屋子里的摆设和他记忆中的一样。整洁而一丝不苟，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代表斯莱特林的银色与绿色。

 

床边的书桌上摊着一本书，上面夹着一枚发旧的普通书签，仿佛书的主人只是暂时离开，很快就会回来。

可是…上面厚厚的灰尘却好似在低述，它的主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来了…

 

西里斯在书桌的椅子上坐下，拉开旁边的抽屉，第一个抽屉里放着一些零碎的剪报和年代久远的学习用具，西里斯只看了一眼便关上，而后拉开第二个抽屉。

第二个抽屉里放着泛黄的旧课本和几卷羊皮纸。西里斯把羊皮纸拿出来，发现上面什么也没有，于是他又将他扔回去，关上抽屉，将目光转向第三个。

他伸手想去拉开最下面的，第三个抽屉，可是却发现抽屉纹丝不动——抽屉被上锁了。

“阿拉霍洞开。”

西里斯念了开锁咒，可抽屉依旧没有丝毫反应。西里斯蹲下来，仔细检查这个打不开的抽屉，发现上面显示出了一小行字。

 

——说出你所爱。

 

这是什么？

 

西里斯皱眉，雷古勒斯的所爱吗？

他想，然后依次说出了母亲、父亲、还有其他布莱克家族成员的名字，但是都没有反应。他又想了想，说出魁地奇，魁地奇球队，斯莱特林学院等等，还是没有反应。

 

“雷古勒斯…你究竟用了个什么咒语…”西里斯叹了口气，“难不成你还真用了我的名字？”

于是，他赌气似地，对着抽屉狠狠地喊出“西里斯”，话音刚落，“啪”地一声，锁开了。

 

西里斯神色复杂地拉开抽屉，里面只有一本黑色皮面的本子——是一本日记。

“我都不知道你还有写日记的习惯？”

西里斯低语，然后翻开日记本。

前面几页都写满了内容，但似乎不像日记，倒像是大事记…雷古勒斯好像只是把对他来说触动比较大的事情记下来，而这些事…几乎都与西里斯有关。

 

比如，1971年9月1日，晴。

今天西里斯要去上学了，我们即将分开整整一年。我有点害怕，可是我不能表现得太明显，这样会让西里斯担心。我希望他进斯莱特林，可是他好像更喜欢格兰芬多。好吧，那也没关系，他觉得开心就好，反正我们永远是兄弟。

 

1971年12月24日，雪

今年圣诞节西里斯没有回家，他本来说好要回来的，可是却食言了。因为他说他的格兰芬多好朋友詹姆·波特也要留校，他要陪他。

可是，我也想让你陪呀…西里斯。这个圣诞节大概会很无聊，没有西里斯的圣诞节…

 

1972年9月1日，雨

我被分进了斯莱特林学院，西里斯看起来很不高兴，但是这是没办法的事，不是吗？他在假期和妈妈大吵了一架，他说他觉得格兰芬多很好，然后被妈妈关了禁闭。

其实，我也觉得格兰芬多不坏，可是布莱克才是我们的家，我想我们不应该背叛家人，就像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

 

1976年7月31日 暴雨

今天西里斯走了，他把家徽扔了，他好像…再也不会回来，他说我是胆小鬼，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篇的字迹潦草并且有些糊，主人写得很快，而且仿佛被水淋湿过一样，有好几个字都被墨水晕染开，西里斯不得不费力去辨认它们。

 

——如果我不再是胆小鬼，你会重新喜欢我吗？

 

这是这一页的最后一句话，西里斯往后翻去，发现是一片空白。这一篇日记以后，主人好像再也没碰过这本日记本…

 

不，等等——

 

西里斯的手停顿下来，他翻到几乎是日记的最后一页，上面还有一篇。墨水浓重，主人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一笔一划，仿佛要将什么强烈的情感深深地刻入纸张中。

 

1979年7月30日 暴雨

我爱你，西里斯。

永别…

十七年前，18岁的雷古勒斯曾坐在这里，咬着冻得发紫的唇，紧紧地握着羽毛笔，艰难地在日记本里写下这句话。

十七年后，西里斯合上日记本，终于泣不成声。

 

-完-

 

后记：

终于在出国前写完了这一篇

写它的起因是有小天使提出想看虐文

加上某天晚上和师妹讨论剧情…

最后得出了这个故事的框架

黑兄弟如果写原著向 不虐是不可能的…

关键在于如何虐得更加出彩更加艺术（x

文中雷尔一直深爱西里斯

但其实西里斯也一样，只不过原来他坚决不肯承认，好吧在感情上迟钝的他也没意识到那个是爱…

加上布莱克家和斯莱特林那些不好的滤镜…所以…

不过！他最后还是承认了！勇敢地面对了自己的心！

因为我无法下重手残忍地对待儿子…（x

希望雷尔能知道吧…（望天

好吧…如果这篇文有那么一点点感动到小天使们的话

我就知足了…

老阿姨再也不想写虐了…

心肝肺都疼…

ps：《prayer X》这首歌的确太适合雷尔了。无论是原著中的，还是文中的。

ps又ps：我期待长评【星星眼

苏打

2018.10于广州